其步亦坚,其退亦难。

【衍生】咬痕 26

    “我们究竟谁比谁疯狂?”贵族坐在浴池的边缘,努力让自己显得镇静。她的灰发由水染成深色,一双细腿浸在冰冷刺骨的池水当中。裙摆铺成黑色的硕大花瓣,从腰际垂落下来几排丝线坠着天鹅柔软的羽毛,与水纹一起浮动。黑魔法防御学教授曾见过她在那个栗发少年的手臂下轻巧地旋转,发饰上媚蓝色的璎珞相互撞击,发出细碎悦耳的声音。那时裙子上的鹅毛像蝴蝶一样扇动双翼飞舞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一些代价。我会罚你禁闭。”他伸手绕到少女的背后,轻轻一抽,那只发饰就落进了掌心。他威胁说,“直到学期结束,你都别想再出来。”

    湿透的发丝垂落满肩,贺兰抓准黑发教授眼睛里面的动容,拉着他的领带强迫对方把腰弯得更低。她轻嗅苍白皮肤下沁出的致命香气,艰难道:“抱歉,我只想确认些事情。”

    见没有得到对方的抵抗,灰发少女似被鼓励,她的眼睛里翻涌而起难以浇灭的渴求和痛苦:“您不喜欢我吗?”

    “您敢向梅林起誓,半点儿都不在乎我?”

    “你没有为我吃过醋吗?”贺兰小心翼翼地取下斯内普脸上的面具,目光始终与他对视。她抚弄着领带的纹理,深吸了口气,慢慢解开。她说:

    “您没想过独占我吗?”

    “对我就没有野心吗?”

    “请回答我,一点儿都没有吗?”

    温热的口唇贴上脖颈,女孩已经解开黑魔法防御学教授的上衣。斯内普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腕,开口制止道:“如果你玩够了,格林格拉斯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要叫我格林格拉斯!”贺兰突然生气地提高了声音喊道,不过很快,她重新调整好情绪,在斯内普的喉结上咬了一口。力道不重,留下几个很浅的齿印。这个斯莱特林满足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:“请以我的教名呼唤我。”

    斯内普彻底沉下脸来,越入浴池将她抵在墙壁上低声压迫: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知道,”贺兰眨了眨眼睛,“我在向你求爱。”

    斯内普咬牙切齿:“格林格拉斯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她不记得最终是如何结束的,朦朦胧胧里她似乎被黑魔法防御学教授抱起放到柔软的床上。对方托着她的下巴要给她喂什么东西,她喝了一口,味道很古怪。她一时闹脾气将它尽数打翻。斯内普很不高兴地对她说了几句话,她猜那是威胁或者恐吓,总之她全忘了。她只能想起在他的威吓之下她勉强捧着他的手喝下了第二杯。

    之后贺兰再次醒来,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。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睡袍,她全身疼痛,连支起身子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困难无比。这个斯莱特林满腹怨气地将这笔账记下,换好放在枕边,被施过清洁咒和干燥咒的黑色晚礼服,离开了斯内普教授的房间。

    正走着,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。

    “噢,夜不归宿。格林格拉斯小姐,是什么理由将你羁留到凌晨四点半?”斯莱特林的常驻幽灵血人巴罗阴森森地说道。他凑近看清了少女脖子上的一串殷红,把眼睛眯成一条缝,“让我看看,这是吻痕吗?真不可思议,看来你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。你的小情夫是谁?”

    “我该向您说晚上好还是晨安呢?但我想您一定不在意这些虚礼。如果您当幽灵当得太久了以致于令您忘记礼貌,我很乐意做个提醒,一位合格的绅士是不会追问女士的隐私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不是一位女士,你只是一个小女孩。”幽灵有心逗她。

    “小女孩也不行。”贺兰疏远道,“不准说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必要迫害我院的小蛇。请回去吧,格林格拉斯小姐,早晨霍格沃茨特快就会来接你回家,当心迟到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日安,先生。”

    清晨,贺兰没有力气为自己弄来一份像样的早餐。她简单洗漱,来到车站,车站拥簇着脱掉巫师袍的学生,教授和海格站在旁边,目送霍格沃茨特快不断吞下一个又一个朝气的小巫师。海格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,里面包着最后一块硬得硌牙的饼干,他客气地递向麦格,得到对方的婉拒后他把饼干塞进嘴巴里,又将帕子上的碎渣抖净。帕子被他用来擦湿润的眼眶。

    贺兰环顾了一圈,没有发现黑魔法防御学教授的身影。

    她是最后一个踏上列车的。自觉走向末尾的一节包厢,里面已经坐下一个人,贺兰握着门把将它打开,礼貌地说了一句:“早上好。”

    古老的冷香融入鼻腔和肺腑,这股香气在几个小时前将贺兰反复折磨,她现在有点儿痛恨它。来不及思考更多,只见对方慢腾腾地折起报纸,露出苍白面容,颇有深意地瞪了灰发少女一眼,语气一贯冷淡:“早上好。”

    “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您,”贺兰悄悄为自己鼓起勇气,走到斯内普对面坐下,她向耳后拨了一缕碎发,“您该不会是在专门等着我吧?”

    斯内普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取出一支魔药推到女孩跟前,“但愿我的小蛇能够体谅她院长的苦心——我可没有第三支魔药再给你浪费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贺兰问。

    “止痛剂。”他无意瞥到对方脖子上没隐藏好的一串吻痕,经过反复啃咬与舔舐,那印记如同一簇簇紧密挨挤的石榴籽,糜丽无比。看了一会儿,他收回视线,讥笑道:“如果格林格拉斯小姐肯好好调动一下自己的记忆,你就该想起来,它昨晚被你任性碰翻过一次。这就不得不加大我的工作量,为你重新配置。但该死的,你竟然——”斯内普朝她凶狠地挑起了一道眉毛,“跑了?”

    灰发少女将魔药一饮而尽,味道带着熟悉的古怪,她忍不住蹙眉:“可您之后让我喝下第二支了,它不起任何作用。那到底是什么?”

    斯内普有一瞬间的难言,表情复杂,他显然是在苦恼该如何寻找恰当的措辞。而贺兰已经在他的沉默中意识到魔药的用处。

    于是她飞速制止:“算了!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知道!”

    “我请求您,别说!”

    斯莱特林别过头,专注地看向窗户外面不断后退的山和黑色的树。白嫩的耳尖仿佛被玫瑰亲吻,染上浅浅的绯色。

    “您当初为了什么原因才追随黑魔王的呢?”想起那枚令她不能释怀的青黑色标记,她忽然问。

    “每个斯莱特林的骨头里都塞满野心。”斯内普并不避讳少女的发问,他坦然道,“他能给我想要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贺兰不明白,“难道邓布利多不能给你吗?”

    斯内普想了想,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那后来呢?你为什么要背叛他?你想要的东西已经不再吸引你了?”

    黑袍巫师陷入深思,整个身影都显得颓败和苍老。贺兰喉口一涩,吓得向他道歉,她走到对方面前跪下来谨慎地握起他的手。

    在数不清多少个夏日黄昏,她也常常看到柏妮丝沐浴在一片能够吞噬情绪的昏黄光晕之下,静静的没有任何表情。那是将灵魂驱逐出体,处于流放的一种状态。贺兰每每撞见这样的柏妮丝都觉得她可怕得像一头怪物,耳畔充斥着庄园里回荡的蝉鸣,她恐惧得连声音都吞没。

    唯一庆幸的是,斯内普不会像柏妮丝整日整日地浪费在回忆里。他抽离思绪,注意到女孩眼睛里的胆怯,觉得有趣。

    “你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在安抚你。”贺兰悄悄松了口气,她笑道。

    “昨晚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她要报复我、羞辱我,最后还要抛弃我?”斯内普故作冷淡地说着,却没有松开灰发少女的手。

    “感谢您提醒我,我差点要忘了我的教授是个只会欺负我的混蛋。”僵硬了一瞬间,贺兰已经顾不上对方是否在调笑她,但她明显被激怒了。霍格沃茨特快的鸣笛声呜呜响起,她抽出手站直身体,高傲地抬起下巴,说,“等着瞧,我现在就会抛弃你。”

    “别动。”他冷笑,拉着少女的手臂令她弯下腰,伸出黑色魔杖在她脖颈间轻点,白色光芒如泉水喷涌,他施了一个混淆咒。艳丽的红痕一点一点藏匿在血肉里,那片皮肤白皙如初。

    贺兰挣开斯内普的束缚,整理好衣衫,她憋不住使坏的欲望,在他下巴咬了一口。印子很深,他刚下意识地伸手,想摸摸她的后颈。但少女达成目的后便毫无留恋地起身了,他只来得及沿着她质地柔软的衣领一路下滑,彻底分离时小指擦过她衣服上的玻璃纽扣。她连一声节日祝福都忘了说,挤入人潮,比他先一步走下列车。

    一个栗发的少年立即堵上来。

    “贺兰,我一直在找你。”

    少女意外地没有纠正他的称呼,因为她现在正思考着另一件事情,她挑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站定,做出认真聆听的打算:“你找我想告诉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是的,我会告诉你……”男孩憋红了耳根。他语速飞快地说,“其实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,嗯……抱歉我有些思绪不清。我想说,我能和你一起去看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外广场的鸽群吗?那儿的吟游诗人都会唱很出色的颂歌。”

    贺兰点点头,认真回答:“可以。不过要等到下次假期。估计吟游诗人也想要过一个私人的圣诞节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……”卡门小声嘟囔。

    灰发的斯莱特林笑了:“我明白你的心意。你昨天就说出来了,虽然可能是酒精作祟。”

    “我猜还要加上里昂的怂恿。”片刻诧异后,卡门作出释然的微笑,“昨天我的确喝醉了。但我要再说一次,我很喜欢你,贺兰·格林格拉斯。”

    “嗯,然后?”

    “然后?我没想过。小姐,我只想到了让你理解我的心情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别的要求?”

    “大概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祝你圣诞节快乐,我可爱的朋友。”贺兰友好地上前抱了他一下,向他告别。

    在流动的人群当中,她远远看到特蕾娅女士站在车门前恭敬地朝她微笑。那笑意中藏着慈爱和悲哀。

    ——该回家了。

    ——别怕。

    To be continued...
     *在此感谢有位dear艾特提醒,既然不能走链接那我就不顶风作案了,本章有肉(虽然是肉沫),感兴趣的请私聊我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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